研讨会文字实录：权威经济学家聚焦迪拜危机

和讯网：我们这次研讨会的主题是“聚焦迪拜危机”，这个事情已经十多天了，大家都比较了解。我原来看资料的时候看到一个比较有意思的话，形容迪拜危机比较合适，四百多年前的孔尚任的《桃花扇》里有几句唱词来形容当今的迪拜可能比较合适：“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当然，迪拜的楼并没有塌，塌楼的是上海，迪拜倒塌的不是楼，是一个神话。

虽然很多人可能都没有去过迪拜，当然我也没有去过，但人们一提到迪拜，可能都会想到阳光、沙他、海水、美丽的棕榈树和美丽的比基尼女郎，想的超豪华的七星级帆形酒店、高耸入云霄的迪拜塔、史上最大的人工岛棕榈岛等等。用金钱堆就的中东城市迪拜，是富豪和明星们度假的圣地，更是投资者的天堂。然而，在11月25日，阿联酋迪拜政府宣布，它将重组旗下最大的主权投资公司——迪拜世界集团，并请求延迟6个月偿还590亿美元的债务。消息公布后，全球股市重搓，国际舆论震惊。迪拜神话轰然倒塌，迪拜危机就此爆发。

从迪拜危机的爆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十来天了，这一事件对全球经济到底有什么样的影响，人们的争议却很大，一些专家认为这预示着由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还远没有过去，甚至有可能引发第二次金融海啸；也有很多专家认为这一事件远不能和雷曼兄弟倒闭相提并论，对全球经济影响不大，更有乐观者甚至认为迪拜事件代表着金融危机的结束。那么，到底为什么会爆发迪拜危机？这一事件下一步会如何发展？这一事件对全球经济究竟有何影响？对中国经济又又何影响？中国应该从中吸取什么经验和教训？这些问题可能都是我们迫切需要了解的。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和讯网才决定举办今天这样一个小型研讨会，我们邀请了三位在金融、世界经济等领域有着深入研究的著名学者，北大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黄益平，中央财大银行业研究中心主任、中国人民银行研究生部经济学博士郭田勇，国家发改委对外经济研究所国际综合研究室主任王海峰。来探讨这一话题。首先请黄益平老师发言。

（09: 55）

黄益平：谢谢，郭哲看样是没去过迪拜，他说那里有沙滩和比基尼女郎，我从来在那里都没有看到。我觉得三点他刚才都说过了，第一，刚刚发生很多人担心这是第二波金融危机开始了，我一直觉得第二波的说话不是很客观，所谓区域杠杆化除了金融机构以外，还会有不同的机构，这个说法不是很客观，因为所谓的区域杠杆化总是有一个对应的对象，当金融机构区域杠杆化的时候，其他的企业和个人也在为他们资产负债表做调整，所以本身我觉得所谓第二波的语言，尤其第二波比第一波严重，有点耸人听闻。

这一次迪拜危机大家比较警觉，因为最凶猛的危机刚刚过去。金融危机的延续，但并不是第二波。为什么说是延续？我们看到迪拜世界出的问题，主要是现金流出现问题，而不是资不抵债的问题，公司本身的资产，1000亿美金，负债600亿美金，应该说没有问题。如果现在强行抛售的话，可能会出现问题。我们知道他其实有很多的支持，包括阿联酋中央银行的支持，包括政府的支持，还有一个最有利的条件，阿布扎比在他的旁边，资金非常的充裕。从这个角度看，即使迪拜总体的外债现在在1000亿美金左右，这不是一个规模特别大的问题，尤其是从全世界来说，他跟雷曼最不一样的地方，他没有很多杠杆化发散金融风险的渠道，即使1000亿美金坏掉就是这1000亿美金坏掉，不是像雷曼兄弟一倒闭很多金融工具出现了问题。我觉得是金融危机新的发展，但是它不太会演变成很严重的第二波。（09: 58）

黄益平：第二个问题，对中国经济有什么影响，当然也是看是不是终结了，还是第二波的开始？我既不同意是第二波的开始，也不同意是终结，因为金融危机会有不同的发展阶段，我想最严重的阶段，最糟糕的阶段已经过去了，但是它总是会有后续发展。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在美国市场上，经济周期和金融危机一个很明显的滞后变量就是劳动力市场的变化，失业率不会很快的下来，意味着收入增长不会很快的改善，即使经济已经开始反弹。收入增长不会很快反弹，也许意味着有后续贷款，比如说消费和信用卡的问题，这些是滞后变量，所以以后说是不是到这儿就划一个句号，现在不是说严重的事件。

刚才我说跟国际资本市场的连接，主要有一些债权机构，有一些银团贷款大的银行，他们肯定会受到一些损失，而且现在也还不能说已经受到很明显的损失，因为是债务重组，不是说已经坏掉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对中国的影响比较有限，但是任何国际市场上的风吹草动跟中国都有关系，我们的信心、资本流动包括我们的资产价格，现在已经跟国际市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要重视这个风险。但是不是形成很严重的冲击？我想次债危机都过来了，迪拜危机应该可以抵挡过去，不存在很大的问题。

最直接的冲击，根据我的了解，迪拜世界本身在我们中国有两个项目，第一个在天津港做一个码头。第二个在青岛本身准备修一个七星级的酒店，这个加起来是十亿美金，五亿美金一个项目，如果有影响，最直接的影响这些项目会延迟，但是对我们总体上全国经济的影响不是很大。

第三个，在这个危机中我们可以学到什么东西？迪拜危机对我们影响不太大，对全世界金融市场的冲击不是特别明显，但对我们的启示是很重要的。仔细观看我们中国经济模式和迪拜经济模式有很多相象的地方。很多人认为中国创造了奇迹，迪拜也创造了很多奇迹，在一片沙漠建成现代化的金融中心和现代化的旅游市场，这确实是令人比较赞赏的。中国经济也是一样的，当然你看他具体做起来，两个模式之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现在能想到的，第一个，两个模式奇迹最根本的支持就是靠投资，投资在迪拜和在中国都是最重要的，造就我们现在奇迹很重要的因素。迪拜出了问题，我们有没有风险？我们过去一直在讨论投（10: 05）

和讯网：黄老师的发言很简短，但是把问题说的很透彻，尤其对中国的警示。（10: 09）

郭田勇：关于迪拜金融危机我刚才仔细听了黄老师的发言，讲的非常深刻，我按照逻辑顺利简单的做一些总结。首先我想迪拜金融危机应当说是全球金融危机的一个延续。我曾经讲过，好像来了大地震一样，华尔街危机相当于汶川地震，迪拜危机是后一次大的余震，所以是它的延续。为什么是延续呢？因为没有全球金融危机也不会有迪拜危机，正是在全球金融危机以后，由于西方各个国家，无论是消费能力普遍的下降，西方从资本流动来看也开始出现明显的变化，当迪拜盖出这么多的高楼以后，过来买楼的商业活动趋弱，这些楼不一定能卖的出去和租的出去，这样的话他的发展链条才会出资金链的断裂，进而引发迪拜金融危机，我想他是一次延续。

但是相对于主震来讲他是一次余震，他的冲击力不会有金融危机那么大。国际金融危机是起源于华尔街，他虽然引发的是雷曼兄弟的倒掉，但是由于雷曼兄弟的倒掉，对于整个西方的经济和金融体系存在一种纵向性和横向性，双向的传导。所谓纵向性，由于雷曼兄弟倒闭，跟雷曼兄弟相关的债权、债务会发生连锁反应，出现问题。除了纵向性还有一个横向性，由于雷曼兄弟倒闭，因为在华尔街中各个金融机构跟雷曼兄弟执行相同的金融模式，高速负债，高杠杆性操作的这一类金融机构整体性出现问题，这样的话他有一种横向性的传导。而横向性的传导其实是意味着一种金融制度，或者金融模式的大调整，这样的话冲击力会变的非常大。（10: 09）

郭田勇：从迪拜来看他只是存在着纵向性传导，就是说在迪拜出问题以后，跟他相关的债权债务方，尽管现在很多国际金融机构都急于撇清跟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想在这里想急于撇清关系的机构中，有很多机构担心投资者对自己心理预期往下降，对自己的经营产生影响，急于撇清。甚至我想在中国，我认为现在曝出建行在迪拜有一些债权，我想除了建行不排除其他的金融机构，包括大型的商业银行在这里面都会有问题。但是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人愿意说清楚这个事，因为你一说清楚投资者对你的评价马上会发生变化。但是我们看到这种债权债务关系就是在迪拜的点上，跟其他的机构之间纵向性的传导关系。由于迪拜本身介入的资金总量并不是非常大的数，这样的话分担到全球各大金融机构身上以后，的确损失和风险应该说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所以我讲他是延续，但是冲击力的确是在变小的。

当然迪拜危机也的确说明我们当前全球经济复苏进程并不是非常乐观，因为迪拜危机毕竟跟美国金融危机隔了一年多之后才出现问题，包括在半年前，美国金融危机最严重的时候，没有谁认为迪拜会出现问题，那个地方还是呈现大兴土木，欣欣向荣的情况。而且好像国际上有钱的巨星和高收入的人，把迪拜作为美国金融危机之后的“避难所”，很多资金继续往那儿流。但是事实证明，当你在金融危机的冲击下，整个全球需求大量的萎缩，包括商贸到旅游，这一块总量都开始出现大幅度降低之后，迪拜的模式想一枝独秀下去是非常困难的。尽管有很多很有钱的人过去捧场，但是由于总体需求再往下掉，所以他不出问题的可能性的确也是不太大的，所以这有表明的确能够证明当前经济复苏的进程并不乐观。

我们进而可以做这样的思考，是不是当未来全球经济出现复苏，需求不断增加，国际贸易活动不断走向活跃，包括旅游和各方面不断出现复苏以后，会不会使得对迪拜的需求能够重新形成，进而帮他度过危机期，或者调整期，我想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这种可能性的存在，毕竟迪拜那个地方虽然他想搞成全球金融中心，但是我们讲他恐怕还是商贸中心，连接亚、非、欧和阿拉伯地区很重要的点，这个地方转口贸易量是非常大的。但是能不能成为全球很顶级的金融中心，我个人对此还是有所怀疑的。未来全球经济如果不断复苏以后，有可能会使得对各方人财物流入（10: 11）

郭田勇：但是我们要反思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刚才黄老师在讲话中也谈过，依靠大兴土木，搞房地产，这样在短期内把基础设施盖的非常好，非常漂亮，我们中国总是讲所谓“筑巢引凤”式的发展模式，是不是能够具有长期的可持续性？这个问题的确是值得我们思考的。从美国华尔街金融危机以后，各个国家很多大的城市都提出自己要成为金融中心，至少也要成为一个商贸中心，或者成为一个航运中心，都朝着这个方向走。这意味着什么呢？如果我成为一个金融中心，或者成为一个商贸中心，意味着我这个城市主要是依靠人流、物流和资金流把我诚实的长期发展支撑起来。但是你要想这个问题，全球能有多少个这样的大中心？是不是一个国家和一个地区，只要我在一地方大兴土木，我把楼盖的非常漂亮，非常好，就会把全球的资本和贸易活动吸引到这个地方来，这个问题我们要思考。

这个问题进而引深出一个什么问题，其实我们经常讨论讲到中国经济，未来城市化是推动中国经济主要的助推力，现在有这么一个说法。我在一个地方盖一个小城市，让很多人旧房子住上新房子，集中供应水电，这样的确能够繁衍出很多大量的需求，这一块我认为在某一段时间内对经济产生的拉动作用是非常大的。但是你要考虑这么一个问题，比如说你周围本来有很多的村，你非要在这个地方建一个小城镇，你把村里的人都集中到城镇里来，这个地方的生活标准的确比以前升高了，但是我们要考虑这些人搬到这样的环境里，他依靠什么进行支付和消费，他的收入从什么地方来？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10: 20）

郭田勇：我想我们搞基础设施，搞城市化，大家都冠名说我这个地方将来成为商贸中心和金融中心，当大家都向朝着这条路走的话，我想城市化的进程大概也会伴随出产业空心化的进程，大家都想在这个地方简单的依靠贸易进行交易，每个人在里面获得收入，获得可持续发展的动力，这个恐怕并不是很现实。所以我们提到中国有“两化”，我们从这里借鉴。我们讲工业化，同时讲城市化，我始终认为工业化应该是城市化的基础，我有了工业化之后才能解决大量的人口就业和收入问题，之后在此基础上我再形成城市化，我觉得这个恐怕是具有可持续性的发展模式。

如果说我就是在一片沙漠中盖出海市蜃楼，我投资非常大，我把钱都投到这儿，也可能你这个模式做的好，你有可能把华尔街金融中心的地位抢到你这儿，你把各大交易所和国际主要大公司都找到你这儿，当然每天在你这个地方发生的交易量会非常大，也可能你的模式具有可持续性的商业模式。但是我们讲其实在金融中心和商贸中心，这种高端性的领域，首先各个城市之间，大家竞争和争夺是非常激烈的，迪拜虽然楼盖的这么好，包括西方国家，包括中国，包括这些大国也不会轻易的同意把自己积累了这么多年获得的金融商贸中心的地位转移到你那儿去，咱们要考虑这个问题。所以像华尔街也好，包括中国的上海也好，这些金融中心的形成我想有一个重要的基础，就是他之后背靠着的国家有着非常强的工业化的基础，恐怕他能形成全球金融和商贸中心的重要条件。

我并不是很确定有问题，迪拜这种模式能不能依靠大量的投入，盖全球最好的楼，让他成为仅仅依靠商业性和金融性的交易，能够支撑这个城市，这种模式是不是具有可持续性？我不能肯定的说他不具有可持续性，但是我对于他的可持续性是持严重怀疑的。（10: 21）

郭田勇：最后一个，这个模式当然也对我们中国房地产业，包括我们现在地方政府所主导的大量的基础设施的建设提供了一个警示。我们也注意到中国很有名的房地产商任志强，他在两年之前曾经写文章论证过，迪拜的房价永远不会跌，他的泡沫永远不会破灭，至少现在证明他两年前的论证是有问题的。继而我们想到中国的情况，如果说大家在没有充分收入的前提下，或者我们收入跟房价相比，中间的差距变的越来越大，我们的房地产价格继续往上走，是不是也跟在沙漠里盖高楼，存在基础不稳的情况，这个其实是非常值得我们反思的。（10: 22）

郭田勇：第二点，在我们现在地方政府所主导的投资项目非常多，我们注意到这里面也有跟迪拜类似的问题，我们一些地方确实出现了负债率过高的问题。我们注意到上星期国家财政部专门发文，要求地方政府紧急叫停地方政府通过银行和信托公司，通过发行信托凭证对公众直接融资进入到地方政府的投资项目，这个已经叫停了。因为我们注意到地方政府从搞基础设施建设，他的资金来源是比较多的，除了正常的财政收入之外，大量的依靠对外融资。我想对外融资有三大块，第一通过发行地方债以及城投债，这种发债的方式从金融市场上借钱。第二，大量银行中长期贷款，直接投到地方政府的项目上。的三，通过信托公司，直接对公众发行信托凭证，直接融资。多种融资渠道，多管齐下进行融资，这里面是不是出现负债率过高的情况，这是值得我们关注的。而且我们注意到，我们很多地方政府在刚才讲的三种融资方式下，他不分青红皂白，每一种融资他都敢做担保，或者直接将还款资金来源纳入地方政府财政预算，他都敢这样做。我很担心地方政府开成了类似于担保公司的机构，担保公司放大倍数又会非常大，给你敢担保，给他又担保，这样的话可能形成负债杠杆比率比较高的问题，这个其实跟迪拜的问题我们注意到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吸取迪拜危机的教训，包括我刚才说上个礼拜财政部的文大概是这个意思，至少我要把你融资中杠杆变低一点，有的一些模式我认为你风险大不让你搞了，这样的话有可能会使风险得到一定程度的释放或者缓解。但是我们仍然提出来，我们这种政府主导的投资模式，以及里面负债率偏高的问题，我们一定要结合迪拜事件引起我们的一些重视，这个问题也是非常重要的。（10: 27）

和讯网：郭老师主要从迪拜发展模式，结合中国的发展模式做了相对的论述。下面请王海峰老师发言，王海峰老师从英国回来的，这次迪拜危机最大的债务都是来自于欧洲和英国，有一个国际清算银行的数据，欧洲银行对于阿联酋未收回贷款总额837亿美金，集中英国高达495亿美元，下面请王海峰发言。（10: 28）

王海峰：我今年有幸四次过境迪拜，正好有几次非洲开会，迪拜是一个去非洲比较畅快的通道，因此在迪拜四次转机。我最近的一次正好是26号，正好是迪拜危机发生后的那一天。从飞机上开下去，感觉中东确实全是荒漠，一半海水一半沙漠，从度假的角度来讲一天，两天还是可以的，海水大家都愿意看，我从飞机上看沙漠30分钟那个感觉非常不好。今天我想从两个方面看迪拜危机。第一个，就迪拜世界本身的债务危机看这次危机。第二个，从迪拜发展模式看一下迪拜的危机。（10: 37）

王海峰：实际上像刚才两位老师讲到的，迪拜危机从现在来看，我们可以看做是全球经济复苏中又一次债务危机，相对来讲我个人认为是一个独立的事件。虽然因为他的地域性特点不会引发一连串的危机，因此是不是有第二次“金融海啸”的提法，我觉得这是没有关系的。我记得今年六、七月份中央银行有一个金融家杂志请我去谈，说是不是有第二次危机？我们当时基本上金融工具和财政工具用到头了，第二次危机还能冲击什么？我当时觉得第二次海啸不可能。从现在来看再把迪拜危机说成第二次金融危机的导火索，我觉得是很勉强的。

但是换一个角度看，迪拜世界的危机可能反映出全球经济复苏中危机的释放，就是说危机最高，或者冲击最大的那一波已经过去了，但是一些小的危机还会发生，可能还会有大的危机发生。正像你刚才说的，从迪拜世界这一次的债务危机，我们实际上又一次看到西方投资银行的影子，比如英国的汇丰，巴克莱、渣打和苏格兰皇家银行都卷进来了，这一次恰恰没有华尔街银行，不是说绝对没有，但是华尔街银行受的冲击反而比较校从这个意义上讲，如果我们把迪拜世界危机看作一次债务危机，再往回看，次贷危机也是债务危机，包括后来雷曼公司破产，包括美国福特汽车倒闭，实际上都是债务危机。但是迪拜公司这个债务危机像你刚才提到的，最早是590亿美金债务重组的规模，到1号、2号缩减到260亿债务重组的水平，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次危机本身对全球冲击是比较小的。但是迪拜世界背后我们看到，实际上他有主权债，很多人都提到了主权债，因为欧洲很多国家面临着政府债务过高，去年大家知道有冰岛的事件。迪拜危机出来以后，很多人马上联想到是不是在欧洲还会有其他的国家资不抵债，不如冰岛的后尘。从很多国家债务平衡负债表上可以看到，希腊、爱尔兰、葡萄牙、意大利，除了爱尔兰，希腊、葡萄牙、意大利都是在欧洲的南部，而且希腊政府在今年大概是112.6，超过GDP市值的水平。因此，如果按照PP折算，世界银行估计是1.1亿，如果按照市场预算是2.3左右的收缩。如果明年经济恢复到一定的水平，发达国家增长不是很快的话，从数据来看发达国家明年会有一个技术性的反弹，但是增长不会过快，后年可能又会回到一个较低的水平，在这样的情况下政府负债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10: 38）

王海峰：实际上，自从金融危机以来，各国政府的救市，包括经济刺激方案加剧了很多国家的债务危机。最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有一个报告，他讲发达国家平均2007年政府开支赤字占GDP比重是1.9，2009年上升到9.7，这是一个很高的幅度，而且由于救市和经济刺激计划，对9.7这样一个赤字水平贡献是非常有限的，主要的贡献是由于政府税收的下降，因为企业很多都倒闭了不景气，政府没有办法纳税。再一个，庞大的失业群体失业以后，政府对失业保险救助，是这样的开支。以美国为例，美国财政赤字这一财年是2.5，经济刺激方案对他的贡献是2个百分点，其他的百分点都是由于经济衰退，税收减少，政府开支增加造成的。日本10.5，经济激励经济和刺激方案贡献2.4个百分点。英国也比较高11.6，贡献经济刺激1.6，一个发展中国家，印度10.4，也是比较高的一个国家，对印度来讲经济刺激计划对赤字贡献只有0.6。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报告还讲到了，20个最大的发达国家，政府总债务水平大概占GDP比重今年会超过100，这样的一个政府负债，如果经济增长不能回到一个合理的水平，这样的问题很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债务危机，而且这个债务危机可能是今年、明年或者后年。现在看起来，全球经济很难再步入危机前比较高的增长水平，而且即使回到一合理的水平，经济增长的拉动可能主要来自于发展中国家，发达国家可能在比较长的时间内会保持一个比较低的水平。周末的时候我老板给我发了一个邮件，他是研究转型经济，他过去花了两年的时间反思大箫条，他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教他所谓大萧条里所谓一些现象和问题，包括政府的对策，他们当时认为已经学的足够多了，谁也不认为大萧条会再发生。当然这一次金融危机也不是大萧条，但是他说大萧条，这一次危机学的还不是很够。（10: 38）

王海峰：反过来再看迪拜经济发展模式，如果从数据上看，我们反思迪拜发展模式，我觉得大概70%、80%是成功的，迪拜世界的危机曝出20%的问题。大家知道中东、阿联酋是一个严重依赖石油经济的经济体，或者中东国家是一群严重依赖石油经济的经济体。由于迪拜的模式，或者阿联酋这种模式，实际上阿联酋对石油产业的依赖程度已经降到20%，现在阿联酋经济对石油依赖大概在20%，因此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水平。从迪拜模式自身来说，实际上迪拜是利用前面黄老师讲的石油美元这个财富作为基础，靠着一系列超常规的手段建立起来的一种发展模式，这种发展模式它的借鉴意义对中东石油国家更有意义，是一种资源转型的发展模式。比如这种模式是基础设施的高投入，我们也有基础设施的高投入，但是迪拜基础设施的高投入我概括三个字，近乎奢华的高投入。如果你去迪拜机场的时候，他三号楼也是刚建成，我们三号航站楼也刚起成，你把这个机场跟全球机场比一下，当然有人说是浪漫，但是你看大气的投资，在发达国家可以说是近乎奢华的。迪拜跟中国不一样，我们相对来讲资源，我们制造业的钢铁，水泥都是可以自给，但是看迪拜的机场，我想迪拜的钢铁、水泥，包括石头可能都要进口，只有傻子能够自给。而且迪拜世界的发展模式依靠着物流、服务、港口，也就是贸易发展起来的。迪拜还有一个跟我们不一样的，也可以说跟我们类似的，他的劳动力基本上也都是“进口”的。他们讲迪拜有时候跟我们的深圳类似，深圳是40年创造了奇迹，迪拜也是40年创造了一个奇迹，60年代迪拜一就是六千到七千人口，仅仅两年迪拜是150万的人口，这些人口里80%都是外来人口，大概有一大半是印度人。很多人告诉我迪拜有十万华人，如果在迪拜机场，你感觉不到迪拜是一个穆斯林色彩非常浓厚的地方，因为从迪拜机场来看完全国际化，而且阿联酋航空公司空姐基本上都不是中东的。（10: 43）

王海峰：因此，迪拜的模式是非常特殊的模式，通过三十多年的努力，迪拜想打造成区域性，现在作为中东的金融中心、贸易中心、旅游中心的地位已经确定，而且他的目标是打造世界级的金融中心、贸易中心和旅游中心。当然他的目标可能太过宏伟，但是从数据来看，他这几个中心可能个别中心已经部分的实现了，包括阿联酋跟我们不一样，我们人均GDP才是3000美金高一点，阿联酋人均GDP已经到了4.4万美元的水平，因此发展的程度来讲，虽然他是靠着石油美元支撑，富的比较快，但是跟我们来讲可比性还不是很强。（10: 43）

王海峰：从金融中心来讲，迪拜的金融中心建设，至少现在为止比我们搞的好，从金融中心指数来看，迪拜是全球除了英美语系国家之外，第六个世界金融中心，他仅次于瑞士的苏黎士、日内瓦、法兰克福，他好于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慕尼黑、斯德哥尔摩，也好于我们中国上海，他在国际金融中心指数里，他被排到第23位，我们上是第35位。而且迪拜世界是全球第四大港口的运营商，因此从金融中心，从港口建设来讲不能说他没有成效，而且不能说他的成效是有限的，应该说他取得了非常大的成效。而且，迪拜机场是全球最主要，也是中东地区性枢纽，他旅游和货物流量是非常大的，在中东是排第一，当然跟我们中国香港、北京还差一些。但是作为一个区域来说，阿联酋只有400多万人，加上移民也不超过500万人。（10: 46）

王海峰：如果说迪拜危机对我们有什么影响？或者我们有什么可以借鉴的话？主要还是一点，我们经济增长或者经济发展，我们主要质还是追求量？当然没有一定量的话，经济奇迹是不可能创造出来的。但是如果保持非常快的经济增长，经济增长中产生的危机怎么消化？这就讲到一个质的问题。去年金融危机以来我们一直在讲，虽然中央，或者媒体都在谈保八，中央可能有那个意思，大家媒体炒出来反而有压力。我从学者的角度来讲，去年以来在不同的场合我觉得保八战略上不一定比维护经济增长的策略要高位，因为经济如果增长太快，很多的问题不可能消化，只有回归到一个合理的水平，你才有精力，有资源，有时间去解决经济增长里的质量问题。经过增长的质量如果从一个角度，比如说增长的结构来讲，投资、消费和进出口，如果消费不能成为拉动经济的主体，这个经济可以说不是非常健康的，他受到的外部冲击毕竟是比较大的，而且也会容易出现问题。我们国家刚才两位老师都讲到，跟迪拜类似的地方是一种投资拉动的增长，这种投资拉动型的增长，实际上大家都感觉到投资拉动的增长你容易启动，很难让它刹车，投资拉动型经济增长模式刹车唯一有效的手段就是危机。消费当然不一样了，但是制约消费作为经济增长的核心动力，说到底还是收入分配制度的改变。如果说财富集中在有限比例的富人手里，我觉得改变消费的模式还是比较困难，因为想消费的人没有钱，不是特别想消费的人他有限。还有一点就是进出口，实际上大家都说我们进出口太多，太大，但是比较中国、德国、日本的出口，如果拿掉外资企业，外资企业大概占我们的50%左右，其实我们并不大。因为我们要跟别人比，你得在同样的结构下比，而且我们出口增长，包括出口的萎缩，增长快、萎缩快，贡献最大的就是外资这一块。（10: 51）

王海峰：最后，这一次危机，包括迪拜事件对未来发展中国家最大的警示还是通胀的问题。现在经济信心初步恢复的情况下，流动性比较多了，而且政府又在持续的增加开支，增加的开支不管是国内还是过外，主要是去年经济危机以来经济刺激方案。比如前一段时间讲山西大概民间资金退出规模在1000亿的规模，我就在想，这1000亿民间资金退出来他到哪儿去？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民间的资金跟我们老百姓的储蓄不一样，而且从山西煤矿退出1000多亿资金，他是纯粹投资，你也可以叫投机的资金，这个资金到哪儿，哪儿个地方都有风险。比如房地产的价格再这么往上走，大家都说风险很大，风险以什么样的形式释放都没有定论。（10: 52）

和讯网：谢谢王老师，王老师用很翔实的数据对迪拜危机做了很好的分析。刚才王老师也说了国内煤矿1000亿资金到哪儿去风险很大，但是迪拜危机出现以后以前到迪拜的资金会撤出来，这些资金他们会到哪儿去？会不会到中国来？（10: 57）

王海峰：前几天有媒体讲，现在停在香港的短期资本是在往上走，但是这个数是不是对，得跟香港经管局核实，如果在香港往上走的话他肯定还是想进来。当然短期资本从香港或者其他的国外进来，我们只能从国际收支平衡表，大概从误差能够看出一个趋势，到底进来多少，说句老实话我们并不知道，这是我们最大的问题。现在中国经济增长的这么快，今年保8肯定没问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十月份报告我们是8.5，如果今年是8.5，考虑到翘尾因素，明年可能是9以上，这样经济增长相对于明年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的3.1的水平是非常大的落差。而且我们确确实实也存在人民币升值的压力，从这两条讲，外资进来，特别是短期资本进来是有动力的。我们从2007年讨论这个问题，但是监管上一直没有有效的措施和手段，因此我觉得你讲的是个问题，但是现在没有答案。（10: 57）

和讯网：黄老师，您对热钱怎么看？（10: 57）

黄益平：我同意刚才王海峰教授说的，看投资者怎么看这个问题，如果投资认为这一次金融危机会对全球新兴市场造成比较大的冲击，中国也是一个新兴市场，我们大家看到去年金融危机风险比较大的时候，钱都是往美国走，这是为什么美元升值。现在看这个阶段已经过去了，如果大家同意这次危机不会是很严重第二波的开端，下一步寻找哪儿投资机会比较好。如果从中东有钱撤出来，显然要往增长水平相对比较高，外部金融风险比较低的国家去，再加上如果有货币升值，显然“金钻四国”，中国可能会是比较有吸引力的地方。有这种可能性，但是现在不好说。（10: 58）

郭田勇：我一直怀疑在国际货币总量中，短期资本，或者游资和热钱这些年在里面占的比例都在升高，未来我觉得从国际和国内来看，怎么样降低短期资本，或者游资在总的资本中的比例，这个可能是比较重要的问题。对于中国来讲，刚才王教授说的问题，温州人投煤矿不让投了，这些钱出来了，本来是长期性的资本，由于国家政策的限制，结果把长期资本变成短期资本，甚至给变成游资。因为没有长期的项目，这些钱只能是在一些泡沫经济领域，价格容易大起大落的领域进行快进快出，这个恐怕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我们对中国来讲，确实未来我们之所以加大改革力度，放开一些垄断领域，减少管制，提高政府的效率和透明度，从资本的高度来讲，我想这么做的意义是让国内少一些短期性和游资性的资本，能够把他们引导到一些长期性的投资、生产、经营领域中去，这个我觉得是中国未来经济发展非常重要的问题。（11: 02）

郭田勇：从国际上来讲，确实任何资本都具有逐利性的特点，中国这种情况下，我们国内改革滞后，不到位。即便从迪拜退出这些钱，他们可能会到中国来，刚才黄老师讲中国是新兴市场国家，成长速度快，吸引国际资本。但是来了以后这些资本也不会真正引入到你的实体经济中，因为你连国际资本在里面都没有什么机会，国际资本来的话同样会有这个问题。我想我们从这个角度来讲，未来怎么样进一步加大改革的力度，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11: 03）

和讯网：我看到迪拜的一个分析比较有意思，把他跟当前国际政治联系到一起，可能有点阴谋论的说法，迪拜危机爆发的时机和他的影响，迪拜危机影响最大可能就是欧洲，因为他的债务主要是欧洲，受损失最大也是欧洲的主要国家，英国、法国、德国，这些国家受影响最大。迪拜危机在这个时候爆发，在很久以前迪拜楼市价格跌的很厉害了，以前也曝过迪拜好多豪车扔在哪里有很多灰尘，银行卡也被刷爆。美国在南亚和气候方面需要欧洲配合，欧洲可能不是很配合，美国需要采取手段压迫他配合，会不会有这样的因素在里面。特别是在迪拜世界宣布延缓六个偿还，标准普尔马上跳出来说你已经等同于信用违约，他们的影响是很大的，引起了轩然大波。还有一个，迪拜危机事件对即将诞生的“海元”会造成很大的冲击，会不会有这样的因素在里面？（11: 03）

王海峰：从阴谋论的角度来讲，任何一次危机都有阴谋论的影子。但是从这一次来讲，其实气候变化欧洲一直是走在前面的，从美国的角度来讲，我觉得打这张牌可能性不大。（11: 12）

和讯网：美国就是因为欧洲很多事情走在太前面，很多事情美国不想做。（11: 12）

王海峰：哥本哈根的会议今天又要开始了，美国的减排方案历来是我行我素，他不是说一定不顾国际的规则，但是他一直是以他自我的规则为主线。说到底，美国以美国的名义为主体，他不管你世界名义是什么样，美国人9000多万平方公里还是以他的名义为主线。实际上迪拜危机，去年11月迪拜有一个超豪华的酒店开业的时候，当时迪拜世界地产公司花了2000万美金为开业进行庆典，同时裁了18%的工人，一方面他在搞庆典硬撑着，另一方面他不得不大面积裁员。次级债说到底是房债的危机，房贷危机对全球房市影响非常大。迪拜因为他涨的非常快，据说2007年一年涨了40%，因此这样的危机从危机本身来讲，他需要有这样一个过程，如果去年11月份的情况，今年到了11月份危机爆发，而且现在看来这个危机是延迟偿还债务的危机，跟雷曼和华尔街银行的危机还不太一样。迪拜世界牵扯到主要是英国金融控股投资银行，实际上英国银行跟美国投资银行又不一样，虽然汇丰、渣打有投行的业务，但是他是混业经营，从这个角度他对冲风险的能力相对比单纯投行强的多。（11: 12）

王海峰：从这样的意义上来讲，这样的冲击单从一件事件来讲，对欧洲的冲击是有限的。我们现在老说后危机时机，但是后危机持续多长时间？谁也搞不清楚，后危机时期会出现什么样的危机，谁也说不清楚，但是迪拜危机可能是后危机时期的一次危机，但是还是不是有其他的危机？比如说其他主权债的危机？如果经济不能恢复到一个比较合理的水平，我想希腊、爱尔兰、意大利、葡萄牙，迟早会出问题，出的问题不一定是主权债问题，可能是其他的问题。因为现在全球性产能过剩这么严重，五、六月份产能过剩有所好转，但是还是在历史较低的水平，但是比危机产能过剩的情况好一些。存在巨大产能的情况下，这个投资往哪儿走？其二，利润从哪儿来？投资没有去向，企业创造不出利润来的话，下一步工人的工资从哪儿拿？政府的税收从哪儿收？这是一环。一方面政府开支幅度是有限，税收如果大幅度往下走，政府负债后来几年可能会有问题。可能英国会花一代人的时间消耗英国的债务。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政治家从投机的角度来讲，郭老师是专家，不从增税的角度削减债务，第二个途径就是通胀，通胀也是一种变相的方式，可以非常有效的削减债务。而且一旦发生通胀，或者放任通胀的情况，往往发展中国家受到影响比发达国家大的多，一旦通胀发生，越穷的国家影响最大。（11: 12）

郭田勇：我想任何一个经济模式存在过犹不及的问题，迪拜搞金融中心也有他一定的基础，刚才王老师讲了，毕竟阿拉伯国家，产油国那么过，而且阿拉伯的观念并不开放，有了迪拜这个地方，好像是阿拉伯中另类的一种感觉，他正好被周边产油国所包围，他有你刚才讲石油美元，流动量还是非常大的。迪拜首脑叫谢赫，他说我们不能长期搞石油，我们以后靠什么？也是一种经济转型，要打造出全球的金融中心、商贸中心。

我讲的过犹不及是什么意思，可能他的定位有点高了，起点就想超过所有的国家。别忘了，纽约和伦敦这种国际金融中心是靠着几百年积淀而不断形成一个产物。而且我刚才讲，所有的西方国家有谁认可把全球金融中心搞在迪拜，所以他盖的这些楼太高，本来不应该盖那么高的楼，不盖那么高的楼他不可能欠那么多的债。（11: 13）

和讯网：他不盖那么多楼和搞那么多世界第一，他吸引不了那么多资金，他做不了那么多的东西。（11: 13）

郭田勇： 由于盖那么高的楼才会搞的很眩目，才会把贝克汉姆的钱都吸引过来，让他们买房子，确实这里面也有这种辩证关系。但是由于你盖这么高的楼和这么好的设施，所以你必然形成很大的欠债，当然你的脆弱性就大了，你经不起风吹草动。我们刚才讲，迪拜这个事在金融危机以后，你现在回过头看，不出问题反而是不正常的，因为金融危机以后，这种市场情况，你举了这么大的糊涂债，全球经济活动整体的变动。这些积淀时间很长的国际金融中心，他在这里面受到抗压性比较强。像你新兴的，发展速度又这么快，中国古代有一个词儿翘翘者易折。我们假设如果没爆发金融危机迪拜也不会出问题，至少他出问题的时间会大大的向后推，也可能会出问题，因为谢赫这个人盖的项目太大了，我估计不爆发全球金融危机，由于迪拜危机会替代掉美国的金融危机。按照他的宏图，他以后负债量可能会达到好几万亿，他恨不得把全球所有功能全都搞到那个地方，所以他这种发展思路我们感觉是有问题的。当然我们也不是说你要亦步亦趋式的发展，但是我们也不能让他超前太多，明明这个地方不完全具备这个基础，我非要一夜间建成，像中国搞大跃进一样，他是这么一种发展思路，我想出问题是难免的。（11: 13）

和讯网：他对“海元”是沉重的打击，如果真实现“海元”，美国肯定是难以承受的，中东石油交易都用所谓“海元”结算，对美元打击太大。现在“海元”对亚洲国家一直是持稳定的态度。（11: 21）

郭田勇： 美国对美元独霸体系是非常重要的，去年在伊朗石油交易用欧元定价，不愿意用美元定价，美国对此都是非常生气的，就开始想办法，所以阿拉伯国家想弄出一种新的“元”，美国从心底里是不太高兴的。美国现在想把几方面利益全都捞到。一方面美元全球结算货币和储备货币的地位不能动；另一方面，我还要采取弱势美元政策，对刺激美国经济也好，或者获取铸币税收入也好，利用美元全球性的地位，为我本国利益所用。从美国来讲，你发现他确确实实是这样的。为什么美国现在压人民币升值的问题变的比较少，因为人民币不升值，他发现跟他一块儿保持货币汇率，两个大的国家好像称为“难兄难弟”的关系，这样的话有一个人跟他相比肩，本身美元刻意贬值的政策，他觉得国家压力会小一些。另一方面，由于人民币跟他相挂钩，中国作为一个很庞大的经济体和国际贸易体，给美元起到一种保值性的作用，美元兑人民币还没什么变化，所以他产生一种幻觉，他认为美元还是很具有购买力的，我想里面大概有这么一个问题。所以，从美国的举措来看，他一开始小的情况，比如说阿拉伯要搞国际金融中心你先搞吧，当他发现你搞到对他的核心力可能会带来威胁的时候，他无论是否有动作，他心里都会非常不高兴的，肯定是这样的情况。我想，正好迪拜出事了，迪拜出事对“海元”的进程绝对是一种打击，这种打击对于美国的利益来讲，反而心里会获得一种潜在性的平衡感。（11: 21）

和讯网：关于迪拜危机影响最大是房地产业，对中国来说讨论最多也是影响房地产业的问题。关于迪拜危机对中国房地产业的影响也有不同的说法，有很多人认为迪拜危机发生，大家感觉这么发展房地产是不行的，特别是以房地产为所谓的支柱产业，靠房地产拉动经济的政策是不行的，现在要赶快调整中国房地产政策，让房地产业的泡沫赶紧破。但是也有一种说法，迪拜危机对中国房地产业是很好的预示，中国政府看到房地产泡沫破裂这么可怕，现在本来要调整房地产政策，相关优惠政策是会取消，现在不敢随便调整和取消，至少明年房地产业还会获得相同的优惠政策，还会得到进一步的发展。两位怎么看？（11: 22）

郭田勇：你说的意思房地产业也存在大而不倒的问题是吗？它太大了，他对中国经济关联度太高，政府不能让它跌下去。我觉得是这样，政府的确有点不太敢，但是这种不敢并不一定因为房地产业本身的问题，而是政府在房地产业中本身是一个巨大的既得利益者。因为从今年来讲，现在报出来很多地方今年卖地的收入时候预算外的收入，比预算内的财政收入要高，所以卖地能够挣的这么多钱。另外房地产业是逃不了税，所有人买房子都要开票，税不能逃，地方政府可以获得很多的税收，这样有很多的既得利益在里面，所以他对房地产有既爱又恨的感觉。爱，他是我收入的来源，对政府的贡献度比较大。房地产业是以一个民间资本，以民营资本主导的行业，大家在里面浑水摸鱼，这样政府里有个人在里面有利益。恨，恨在房价不断往上涨，一方面是曲高和寡，另一方面，人声鼎沸，怨声载道，跟和谐社会相悖，对政府持有的疑义变大了，政府毕竟是兑现服务，老百姓对此都不满意，肯定有问题。（11: 22）

郭田勇：我想从政府本身来看，他是没有动力刺破房地产的泡沫，所以我想我们房地产泡沫从未来来讲，很有可能像迪拜这样，依靠市场中的力量自发性的对它进行调整，不要依靠政府。但是第二，由于房价不断上涨，政府不愿意刺破泡沫，但是他会出台一些政策对此进行延缓。政府第一他不希望房地产跌，第二，他不希望房地产涨的太快，他的调控空间就是在这一块。（11: 30）

和讯网：但是政府很多政策还是促使房地产价格的暴跌，实际上迪拜房价跟北京房价相比还没有达到，比北京、上海的房价还要低。（11: 30）

王海峰：房价是敏感的问题，房地产市场的调整肯定是双刃剑，其实任何涉及价格的调整都是双刃剑，如果政府出台某一项政策，在某一方面做了很大的调整不会有代价的。如果主动调，有可能付出的代价会小一点。如果被动的调，要知道中国房地产市场的市值，迪拜是一个城市，中国是一个国家，一旦出现大的问题，对经济增长的质量也好，数量也好，那个打击是非常大的。关键是用一个什么样的措施，而且这个措施如果调，是不是有效。因为过去很多次调的时候恰恰是想调，但是是反着调，你想往高调低了，想往低调又高了。因此在住房这一块，实际上既不是纯粹市场产品，也不是纯粹的公共产品，我们现在缺廉租房和福利房，就是政府提供的住房，因为没有这一块，实际上我们现在住房市场变成基本上是比较单一的商品市常像西方国家，包括美国买不起房子的人也有。这一轮房地产的回升，从今年大概三月份开始，很多人讲是投资推动型的，我把投资推动型看作是投机的市场，投机的市场有一个风险，就是这个球传到谁那儿，如果某一天某一个环节出问题就是问题，而且投资性驱动一旦出问题很普遍是大问题。较快的经济等于速度，花十年和十五年也会消化这个东西，如果他不出问题的话。但是房价老要是比经济增长快很多倍是没法消化的，因此这个东西像一个鸡肋一样。（11: 30）

和讯网：其实92年海南房地产危机和北海房地产危机，特别是北海房地产危机跟迪拜是比较类似的。（11: 31）

王海峰：包括海南也是一样，今年11月他们搞一个建国60年系列讲座，我去过一次，感觉房地产像海南、北海，一旦出了大问题就会把一个地方经济的元气伤了，投资者记忆效应是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如果你是小气小落是轻伤，一旦在某一个地方吃了大亏，记忆效应非常强。像海南地产市场和北海地产市场，即使乘着这一轮价格回升，回到一个认为相对比较合理的水平，但是对地产市场的伤害，记忆效应也会很高。（11: 31）

和讯网：其实关于迪拜的事情大家也在考虑，迪拜的发展模式是有问题的。但是像迪拜这种地方，他有的资源是有限的，即便他有油，不能永远靠石油，但是现在发展模式是有问题的。如果不这样发展的话，他应该怎么发展？包括我们国内很多地方，现在海南准备搞旅游岛，海南现在很多规划跟迪拜差不多，也在建七星级酒店，人造的岛屿，感觉跟迪拜的规划是比较类似的，他这种地方你觉得该怎么发展？（11: 31）

郭田勇： 我上个礼拜刚到海南，我昨天刚到新疆，确实有很大的反差。海南那个地方房子也是卖的非常火，现在要打造成国际岛，海南有一个好处，跟迪拜不太一样，他有中国国内巨大的经济做基矗三亚的房子卖的火，都是内地过去买房子比较多，国际上也有境外的人群买房子，像北京、上海买房人是非常多的，中国国内形成经济基础是非常大的。阿拉伯国家对迪拜并不是认同。（11: 31）

和讯网：他买房子也是全世界的人。（11: 38）

郭田勇：但是迪拜本身人口非常少。（11: 38）

和讯网： 海南、包括北海以前人口也比较少。（11: 39）

郭田勇：阿拉伯、沙特那些人不一定到迪拜买房子，因为他们觉得你搞的事跟阿拉伯的传统不太一样。国际上买房子的人，我想这也是很大的支撑。但是你要想，迪拜其实是沙漠中的一个小城，真正旅游休闲，你从这个角度来看，其实他的时效，虽然我没有到迪拜去过，但是我认为他的时效跟海南可能没有办法比的。有北京而言，每年过春节有多少人去三亚，你现在打电话到三亚酒店订房，很有可能已经订不上了，他的人流量是非常大的流量，中国国内的经济对他的支撑力还是非常强的。但是话又说回来，支撑力再强，价格如果过于偏高的话，他总是有一个性价比，你偏高的话他也会出问题，所以我想，迪拜对我们海南这种发展模式，也是有警示性的作用。所以，当泡沫比较大的时候，或者形成泡沫的时候要及时悬崖勒马，这是非常重要的。说实话，我从中国的经济来看，我老担心中国经济是不是在复制日本曾经走过“泡沫化之路”。你回忆一下日本跟中国这几十年战后发展模式很相似，依靠出口，出口比例非常高，形成大量的外汇储备。出口的经济结构不合理，西方国家必然要求你升值，那你怎么办？你就升值，你一升值，国际资本加入到国内资本，推动股市、房价屡长新高。东京房价最高的时候，东京房地产市值能买下整个美国。你又注意到，现在日本经济在日元大幅升值以后，最后泡沫一破裂，股市从当初三万多点一路跌到四五千点，到现在只有八千多点，什么时候能回到三万点？恐怕连上帝也不一定能看到。（11: 39）

郭田勇：你不再回过头看中国，我们现在也是外需占比非常大，我们人民币面临升值压力也非常大，国际资本也往中国国内流。如果我们未来对资产泡沫的问题不重视的话，未来是不是有可能重蹈日本的覆辙。所以汲取这个教训，这两天在开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我们想，第一，尽管国际资本预期到人民币升值大量的往里流，但是我想人民币不能像日本当初一样，要顺从国际资本的需要，希望我们升值我们就升值，我们就是不升值，我们用温家宝的说我们保持汇率的基本稳定，外资进来以后别想从这儿捞到钱。我们不升值还有一个好处，我们还能保证国内基础性的产业，出口型的企业还是具有国际竞争力。因为你看日本，当你顺畅美国大幅升值，整个国内产业垮了，出口都出不去了，银行不良贷款大量的增加，国内经济先出了问题。我们首先保证国内经济不出问题，我们不能说升值自己把自己打垮，国内经济出问题，形成资产泡沫肯定要破。国内经济在不出问题的情况下，你资产泡沫破的话也不会破的特别大，因为经济基础还在，托这个底还在，我采取这样的策略。（11: 40）

郭田勇：第二，当然对通货膨胀的问题，以及未来资产泡沫问题，我认为虽然中央工作会议不会强调这个，因为毕竟未来保增长，现在经济增长不稳固，我们调整经济结构，未来的压力比较大，我们不会可以的捅破，但是要保持警惕，不能让他无休止的扩大，这个还是非常重要的。比如说我刚才讲的房地产这一块，我们确实政府没有动力刺破这个泡沫，但是政府应该有一些措施，防止泡沫进一步膨胀。这些问题我想我们可以做这样的反思。（11: 40）

王海峰：我接着郭老师的话题谈三点。第一个，迪拜在中东，迪拜的发展现在已经具有相当的基础，因此地如果说现在的危机对迪拜发展模式是一个好事，可以让他反思他的模式。在中东，我们把西非、北非国际政治里当做一个大区，在这样的大区以石油经济为基础，阿拉伯人或者穆斯林占主导地位的区域，我觉得是需要一个金融中心，而且迪拜恰恰起到了。（11: 40）

郭田勇：他只能是区域性的。（11: 40）

王海峰：他是区域性的，而且他有穆斯林，需要这样的依托，而且我觉得迪拜酋长谢赫与其他阿拉伯人不一样，当然他的冒险还是最大的风险，但是不太一样的就是，他跟我们中国类似，他是营造投资和营商的环境，这一点是他发展迪拜的最重要的东西。我们过去一讲主权基金好象都是一个国家，这次发现迪拜世界的主权基金散开之下有很大一部分跨国资金。从这个角度来讲，中东、北非需要这样一个中心，这样的一个中心现在建设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毕竟他投资成本比任何一个在建的上海金融中心，或者保持香港在东南亚的金融中心成本都要大。（11: 40）

王海峰：其二，你刚才讲到了“海元”，区域货币一体化，包括“亚元”，说好说，对美国是有心理影响，做起来很难，得需要阿拉伯世界首先政治上达成一致。同时，加入即使有了“海元”，而且“海元”不是三五年的事情，假如即使有了海元，中东的股权大部分被欧美控制，对经济和政治上有影响，我觉得也不太好。另外，中东主要的优势和资源就是石油，“海元”如何成为一个国际货币？很难，你拿这个钱除了买石油，你首先得把这个钱拽出来有其他的用处，单一的用处像使用美元没有其他的意义。你拿着它买石油，或者到迪拜消费，到迪拜消费是非常富裕的人干的事情，像我们最多开个会，也不用我们掏钱，因此这是非常有限的。（11: 50）

王海峰：从海南的发展模式，初期建海南省过度的房地产投资，包括北海当事过度的投资，当时冲动是有背影的。当时房地产市场在海南、北海刚刚起来，而且在全国也是刚刚起来。当时全国流动性资金也好，没有比较好的去处，因此海南建成的时候，大家原以为海南会发展成深圳的模式，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全国大量资金涌入到里面。现在建海南旅游岛，有那样的记忆效应在那儿会更加的融资，即使把烂尾楼盘活投资也是非常谨慎的。过去很多烂尾楼持有者说，他们在这一轮经济复苏过程中错过了那个时机，他们承担的损失，在这一轮复苏过程中把利润拿回来，但是由于这个记忆效应，实际上利益被别人拿走，但是这个利润到现在为止也是非常有限的，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讲。（11: 50）

王海峰：第三个，我同意郭老师说的日本模式。从三月份开始我们在写几篇报告提到，日本跟我们类似，但是日本又跟我们不同。日本是80年代末出现了大量的贸易顺差，外汇储备，85年的广场协议强迫西方主要货币，包括日元升值。日元升值之后，日本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出现的？88年是日本贸易顺差最大的一年，也是外汇储备最大的一年，但是日本的问题是91年、92年那一次的全球危机出现的。中国对这一次危机现在看起来基本上是短期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五年之后我们会不会有问题？说句老实话搞经济的人，一般不会测两年之外的事情。因此长期的危机在哪儿？我们心里没底。跟日本相比，日本在80年代末是全球的第二，总量也好，人均GDP都是很高的水平。我们现在按照PP我们也是很高的水平，但是人均什么时候，而且我们全球老二如果有三条腿，有一条腿是外资，如果把这一条腿撇掉，靠我们国有、民营和国内的内资企业，我们从总量上来讲既不是贸易强国，也不是GDP的强国，必须看到这一点。我们结构跟日本还不太一样，日本和韩国外资占多大比重？很校发展的空间给我们有化解风险的机会，但是我们长期的风险如果出现了，我觉得比日本会要长。（11: 50）

郭田勇：我们跟日本有相似的地方，外需占比比较高，日本可能比我们还高。（11: 50）

和讯网：我原来看过日本对外贸易依存度很高，但是后来我查资料，他不到30%，中国是70%左右。（11: 51）

王海峰：但是我们加工贸易总量很大，里面增加值到底多少，谁也说不清楚。（11: 51）

郭田勇：我补充一点，中国第一，是人民之不能胡乱升值，第二，资产价值泡沫控制。第三，发展内需，国内内需启动空间还是比较大的。（11: 51）

和讯网：但是国内呼声最大还是收入分配，现在在调，收入分配制度说过好多次，但是这个问题始终难以解决。（11: 51）

王海峰：收入分配制度改革，说白了就是既得利益者的调整。特别是企业这一块很难调。（11: 52）

和讯网：这些年整个政府财政收入增长远远高于GDP的增长，更是高于居民收入增长，高的不是一点、半点。（11: 52）

王海峰：这个很难调，实际上我们过去从78年到现在，我们改革的秘诀，我们每年都有一个8%、9%GDP的增量，我们这个增量可以适度的抵消改革成本。因此表面上看起来我们直接改革成本不是很大，90年代末国企职工的下岗，像苏联和东欧90年代初延续到90年代末经济的转型没有增量这一块，改革成本非常大。因此到2000年，GDP按照不变的价格没有回来90年代的水平，这个代价多大。我当时在英国做过这方面的研究，对改革成本估计不足，实行华盛顿共识下的休克疗法。西方几个主流经济学家自从95年之后又回归到主流西方经济学家，再也基本上不碰转型经济这一块的。我觉得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我觉得这是决定五到十年最难的，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包括了社保，也包括的住房这一块。住房这一块从学术上讲不是没有办法，像英国、日本，政府对低收入群体提供的住房比重不小，如果这一块起来之后，整个会把房地产市场投资，或者投机的部分打掉。当然这里面肯定得有成本，得去估算。（11: 53）

和讯网：实际上1998年的时候，国务院有个23号文，23号文当时提出关于房地产政策，当时提出10%的人进入社会保障系统，但是经济适用房不属于社会保障房，80%人进入经济适用房，而对经济适用房他规定非常详细，土地免费划拨，建设成本有明确规定，利润是3%，明确建设成本只能加3%的成本，其余10%的人才进入商品房市场，在这种情况下房价是不可能上去的。但是在2003年的时候出来一个18号文，把所有全部推翻，10%进入社会保障房，90%人全部进入商品房市场，从这时候开始房价才开始往上走。（11: 53）

王海峰：北京自从奥运会以后地铁速度非常快，其他城市地铁修建速度也比较快。实际上西方国家我不是说他好，西方国家如果把地铁沿线空地可以作为房地产开发，你全搞成廉租房，你看房地产价格下来还不来？问题你把最方便的地方都做了商品房，或者变相作为商品房，很多不可以作为商品房可以搞商业开发，但是很多房地产商建起来商业开发50年，实际上以房地产的形式出售。如果把现有的地铁，或者城市主要交通线路附近空闲的用地可以作为房地产开发的都作为廉租房建设，对房价的抑制应该是有好处，这里面也是政府投入。但是这个做起来像很多经济学家说的，现在房价不管三种利益也好，四种利益绑架也好，确实它有双刃剑。（11: 54）

和讯网：实际上从迪拜危机来讲，房地产市场不单单是简单的房地产市场，整个社会和整个国家经济发展都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再这样下去不进行调整和有所改变肯定是不行的。（11: 55）

王海峰：迪拜危机我个人看对他是有好处的，如果没有这次危机这个炸弹越拱越大。（11: 55）

和讯网：这次危机要从整个金融危机里起来，我们现在做的事，用另外一个泡沫抵消另外一个泡沫，这个还是比较危险的。（11: 56）

王海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近一个报告讲，美国次级债造成了这次金融危机，政府的刺激计划，包括由于政府财政减收的因素，造成政府负债可能是今后相当长时间内，我估计五到十年以内制约经济进入一个比较适当的因素，最混乱的因素。（11: 56）

和讯网：中国四万亿的刺激政策发下去，这么快批下去，里面很多机构建设，很多工程我觉得以后会出很多的问题。（11: 56）

王海峰：这个不太好评论，但是有一点，你投资越快，速度和质量不可能是两全其美，速度快质量肯定会有问题。要保持比较好的经济质量，速度不可能快，也不应该快。（11: 57）

和讯网：今年新增4万亿贷款下去，会出现多少坏帐。包括以前中国几大国有银行搞成那样，最后形成四大国有资产公司，慢慢的剥出去，看来以后还会这样。

由于时间的关系，我们今天研讨会就到此结束，再次感谢各位老师参加，也感谢各位媒体朋友。（11: 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