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新CEO将上任 新CEO能否挽救波音

波音新任首席执行官戴夫·卡尔霍恩（Dave Calhoun）本周一在公司芝加哥总部正式履新时将看到一份令人望而生畏的任务清单：改善波音与监管机构、航空公司客户的紧张关系、重新赢得公众信任，以及让波音737 MAX在停飞近一年重启商业运营。

作为一名波音长期董事会成员，卡尔霍恩已经表示，他将比自己的前任丹尼斯·穆伦伯格（Dennis Muilenburg）更加保守。由于此前对空难事件应对不力、过于乐观地预测监管机构将允许737 MAX在2019年底之前复飞，此举直接招致了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的愤怒，在监管机构与其监管的最大企业之间建立了一场罕见的对抗，穆伦伯格已经在圣诞节前被董事会赶下台。

现年62岁的卡尔霍恩此前是通用电气（General Electric）和黑石集团（Blackstone Group）的资深人士，并一直公司和FAA之间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他支持公司建议航空公司飞行员在737 MAX可以再次飞行之前接受模拟器培训的提议，这同穆伦伯格在位的主张相左。这一变化将使波音增加数百万美元成本，但变化的目的是恢复人们对飞机安全的信心。

航空分析机构Teal Group分析师理查德·阿布拉菲亚（Richard Aboulafia）表示：“他（卡尔霍恩）肯定是稳定局势的合适人选。”

重塑波音文化

或许，卡尔霍恩最具挑战性的任务是修复波音公司的内部文化。此前，波音的企业文化因将成本置于安全之上而招致议员们的批评，同时被认为是导致印度尼西亚和埃塞俄比亚空难航班上346人丧生的罪魁祸首。

一位了解卡尔霍恩想法的消息人士称，卡尔霍恩已经敦促公司发布了数百条关于737 MAX研发的内部信息，并称卡尔霍恩将花一些时间在公司的西雅图工厂与员工交谈。

其中一些内部通讯记录显示部分员工早已知道737 MAX客机存在问题，嘲讽这款客机是由“小丑设计、猴子监管”，员工更试图误导FAA，隐瞒客机飞行模拟器的问题。总的来说，这些内部信息表现出员工面临降低成本的压力，以及对世界各地监管机构和航空公司客户表现出的普遍傲慢态度。同时表明，一些员工对客机的安全标准感到担忧，并直言不讳。

“你会把你的家人送上一架（飞行员）经过737 MAX模拟器训练的飞机吗？我不会。”名波音员工曾在2018年向同事问道。

“完全不可接受”

对此，波音公司称这些信息“完全不可接受”。该公司表述：“这些内部通讯中使用的语言，以及他们表达的一些情绪，与波音的价值观不一致，公司正在采取适当的行动作为回应。一旦完成必要的审查，最终将展开纪律处分或其他人事安排。”

不过，现年62岁的卡尔霍恩也无法置身事外，因为被公布的这些信息都是在他在波音董事会工作的10多年间发生的。一些坠机遇难者的家属则表示：“他离问题的旋涡太近了”。

“这不会改变波音公司的文化。”保罗·恩约罗吉（Paul Njoroge）说，他在3月份的埃塞俄比亚航空公司302航班上失去了妻子、三个孩子和岳母。“那是一种忽视安全……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文化。”

负责调查波音737 MAX的众议院运输和基础设施委员会（House Committee On Transportation And Infrastructure）主席彼得·德法齐奥（Peter DeFazio）周五表示，他最近已经告诉卡尔霍恩，后者需要改变波音的治理结构，这样公司高管就不会那么受制于华尔街。

德法齐奥告诉记者，将飞机更快推向市场的决定“都是由股价变动和企业压力所推动的”。

周五的一份证券备案文件显示，除了让监管机构批准737 MAX复飞之外，卡尔霍恩还会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如果他在任内达到了其他财务目标，这将为他带来700万美元的奖金。

比如，他还必须应对波音777X飞机的延误和面临额外监管审查的可能性，以及宽体客机总体市场需求下滑的局面。受737危机拖累，波音一直未能推进新的中端市场飞机计划，将更多的领先优势拱手让给了主要竞争对手空客，这家欧洲飞机制造商已经拿下了包括美国航空和美联航在内航空公司的远程单通道飞机订单。

裁员，停产

截至目前，737 MAX的全球停飞已经抹去了波音超过500亿美元市值，并有可能在停飞接近一年之际进一步推高成本。监管机构表示，自己对737 MAX没有明确的复飞时间表。这一不确定性已经造成运营737 MAX机型航司超过10亿美元成本，而且还在不断增加。

今年7月，波音向因禁飞而受损的客户预留了49亿美元，表示这些赔偿可以以现金形式支付，也可以通过零配件或服务来支付。同时，波音与美国航空和西南航空达成初步协议，但这些客户预计飞机至少要到4月份以后才能再次飞行，这无疑将进一步增加波音的账单成本。

消息称，该公司可能会在1月下旬公布财报时提供停飞成本的最新情况。

本月，波音公司计划关闭其位于华盛顿州的737 MAX生产设施，将约3000名工人重新分配到其他工厂。该公司表示，自己预计不会展开裁员，但停飞危机已经波及到了供应商，包括发动机制造商通用电气。其中，负责为737 MAX生产机身和其他零部件的Spirit AeroSystems已经表示，由于两次坠机事故后该机型的停飞时间远远超过预期，公司将裁员2800人。

美国财政部长史蒂文·姆努钦（Steven Mnuchin）周日表示，737 MAX的问题可能会使美国今年经济增长放缓0.5个百分点，至2.5％。

其他变动

大陆航空公司（Continental Airlines）前首席执行官拉里·凯尔纳（Larry Kellner）去年12月被任命为波音非执行主席。一位知情人士说，波音未来可能还会有其他董事会变动，但不会很快发生。

“危机关头通常不是重建董事会的时候，因为你可能会仓促行事让情况进一步恶化。”高管猎头公司Korn Ferry高级合伙人迈克尔·贝尔（Michael Bell）说道。

“考虑到这场危机的规模以及大多数董事会成员在危机之前都在任的事实，董事会可能是需要换血的时候了。”特拉华大学约翰·温伯格公司治理中心（John L.Weinberg Center for Corporate Governance）主任查尔斯·埃尔森（Charles Elson）说。

目前尚不清楚卡尔霍恩和董事会是否以及需要多长时间来解决波音的危机。不过，航空分析师阿布拉菲亚警告称，该公司必须迅速采取行动，以确保将资金投入到新飞机的研发上。